【雨夜蝴蝶】

玻璃窗上的雨痕在霓虹灯下折射出妖异的纹路，苏漓将最后一块抹布拧成麻花状，潮湿的水汽从指缝溢出。凌晨两点的便利店像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，货架上的关东煮咕嘟作响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监控摄像头。

自动门开启的电子音刺破寂静，黑色伞骨抖落一串水珠。女人收伞时露出半截雪白后颈，发梢凝结的雨滴顺着脊椎滑进驼色风衣领口。苏漓的喉结动了动，她认得这个每周三深夜来买薄荷烟的女人，对方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总在扫码时蹭过她掌心。

"万宝路双爆。"沾着水汽的纸币被推过收银台，苏漓注意到她今天涂了勃艮第色指甲油，像凝固的血珠缀在葱白指尖。找零时硬币不慎滚落，两人同时弯腰的瞬间，发丝交缠出潮湿的檀香。

"你身上有蝴蝶。"女人忽然开口，染着烟味的吐息拂过苏漓耳垂。她这才发现工作服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，锁骨下方纹着的蓝闪蝶在呼吸间翕动翅膀。

更衣室的日光灯管嗡嗡震颤，苏漓被抵在储物柜上时，后腰金属锁扣硌得生疼。女人的膝盖挤进她双腿之间，冰凉指尖顺着蝴蝶纹路游走，在尾椎处勾住黑色蕾丝边缘。"我叫沉青。"耳畔的低语混着薄荷爆珠碎裂的声响，苏漓仰头吞咽呜咽，看见天花板的霉斑扭曲成梵高星空。

【缠绕的藤蔓】

沉青的公寓有整面落地窗，暴雨中的城市在28层高空融化成流动的霓虹沼泽。苏漓跪在羊绒地毯上解开对方风衣腰带，发现她腰侧纹着藤蔓图腾，荆棘刺穿玫瑰的茎秆蜿蜒没入耻骨。

"会疼吗？"指尖抚过凸起的疤痕组织，苏漓的疑问被沉青用唇舌堵回喉咙。薄荷烟与红酒在齿间发酵，她们倒进蓬松的羽绒被时，苏漓腕间的便利店工牌还在晃动，塑料壳折射出细碎光斑。

沉青的抚摸像在拆解一件精密仪器，指甲划过乳尖的力度恰好让苏漓弓起背脊。当舌尖探入肚脐时，苏漓突然攥住她后脑的发丝："等等…"声音却卡在看见对方眼底的瞬间——那里盛着整片暴风雨前的海面。

"嘘。"沉青将她的手腕按在枕上，齿尖叼住蓝闪蝶翅膀："纹身师没告诉你？这种蝴蝶求偶时会释放信息素…"灼热的吐息向下游移，苏漓的脚趾在被单上蜷缩成贝壳形状。窗外闪电劈开云层，她终于在惊雷炸响的刹那咬住沉青肩头，尝到血锈味与香根草香水交融的滋味。

晨光穿透云隙时，苏漓发现沉青的铂金戒指留在床头柜上。内侧刻着"2017.3.21"的日期像道陈年伤疤，她对着镜子扣衬衫纽扣，锁骨处的蓝闪蝶沾着干涸的唾液，振翅欲飞。